磨细磨细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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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7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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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景缎(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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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少女不是别人,正是华玄清的独女华瑄. 她跟文渊年纪相彷,自幼玩在一 起,最是融洽。这次和两位师兄离别,起初数日还不觉得如何,时日一久,不禁 颇为想念。
华瑄深得父亲武学精要,武功与两名师兄颇有差别,另成一格。她孤身一个 少女行走江湖,虽有不识好歹之徒存心侵扰,却也被她一一收拾。只是寻常登徒 子容易对付,当真遇上旁门高手,却又不同。心念及此,更想去找师兄们,多少 有个照应。这时听到任剑清提到文渊,惊喜之下,连忙上前探问。
小慕容听任剑清说到文渊救出自己之事,心中奇怪,道:「喂,你怎么知道 这回事啊?」任剑清笑道:「铁云镖局的一众小子被我踢上几脚,什么都说出来 啦,小姑娘,你还是老实点的好。」小慕容月眉一扬,道:「好啊,不过你可要 告诉我铁云镖局的王八蛋在哪里,咱们做个交换。」
任剑清道:「好,姑娘说出来,我定然相告。」小慕容嫣然一笑,道:「我 说罗,他在一座树林中的一间破庙里。」任剑清一点头,道:「铁云镖局的小子 们方才走在一条青石道上。」小慕容皱眉道:「这里多少青石道啊?是哪一条?」
任剑清笑道:「小姑娘,这附近林子可也不少吧。」
小慕容嘻嘻一笑,道:「说得也是,那我说清楚些,就在那边,瞧,那一片 就是啦。」说着往东一指。任剑清顺着她手指偏头一望,果见一片绿树。忽觉劲 风袭体,猛吃一惊,心道:「这小丫头好辣手。」一个闪身避开,转头一看,小 慕容一击不中,已飞身逃开。
华瑄正听着他们说话,不料小慕容忽尔动手,随即奔去,心道:「这姑娘说 的话不知是真是假?可不能给她跑掉,先追再说。」当下更不迟疑,脚下一轻, 直追过去。
任剑清却不追小慕容,心道:「这小丫头鬼灵精得很,再怎么问也未必说实 话。现下时间紧迫,且去找找,真不成再说。那小姑娘自称是文兄弟的师妹,看 她身法轻巧,不会吃那小魔头的亏,先不管了。」飞身向林中急奔,不去管华瑄 跟小慕容。
他轻功造诣高绝,在树林中来回奔驰,竟当真找到了文渊所在那间破庙,一 进门,便见到文渊躺在地上,吃了一惊,忙上前察看,叫道:「文兄弟!」心道 :「那小魔头倒没耍任某,文兄弟可真在这儿。」其实小慕容所指的林子却不是 这里,差得甚远,任剑清轻功飞奔之下,越到了林子另一头,一时却没注意到。
文渊其时已醒,只是穴道未解,不能行动,见任剑清来到,大喜过望,道: 「任兄,你好!那灰衣客如何了?」任剑清一怔,笑道:「先别管他,你是怎么 啦?躺在这儿睡大觉么?」文渊道:「不是,我被点了穴道。」任剑清在他肩上 一拍,笑道:「起来罢!」
文渊但觉一道沛不可当的真力自肩头直透入体,流转周身,穴道立解,坐起 身来,心中大是惊佩,心道:「任兄的内功修为当真了得,不用对穴解穴,这么 一拍便经脉尽舒,我可真差得远了。」
任剑清道:「文兄弟,是谁点了你穴道?你怎会一人在此?」向他下身一望, 跟着笑道:「还有,你腰带解开,衣裤不整,到底做了什么好事?那小慕容把你 一人丢在这儿,又是怎地?」文渊这才惊觉,连忙系好腰带,站起身来,正要说 话,只觉脚下一个踉跄,虚浮无力,险些跌倒,心道:「这个小魔头到底整了我 多少回?真到二十一回的话,只怕我站也站不起了。
任剑清见他脚步不稳,更觉奇怪,连番催问。文渊自昨晚与小慕容比剑过招 说起,要说到救出小慕容之事时,忽然住口,道:「任兄,这件事对慕容姑娘名 节不好,小弟不能多说。」任剑清哈哈笑道:「你不说我也知道,郝一刚倒了下 去,他行里的家伙就作怪起来。」把从众镖师口中得来的讯息一一说来,文渊听 着,拍拍脑袋,道:「任兄,你可真是有本事,打听得清清楚楚。」
任剑清道:「那也没有什么。后来呢?」文渊说起昨晚被小慕容摆布的情况, 只是不敢细述她如何行之。任剑清越听越是惊奇,再一想方才见到文渊的样子, 忍不住放声大笑,拍手顿脚,似乎得闻天地间未有之奇。
文渊神色尴尬,道:「任兄,这事情实在不甚光彩,可不能传开的。」
任剑清笑声未停,道:「啊……当然不会,文兄弟,这个……哈哈,虽不能 说是好事,可也真是艳福无边,只是未免太伤真元,咳……啊哈哈,呃,没关系, 不打紧,你还方当年少,身子尽挨得住。」
文渊等任剑清笑的够了,才道:「任兄,昨晚那灰衣人却是何人?是大慕容 吗?」任剑清摇头道:「不是!他比大慕容厉害的多。不,或许差不多罢。他叫 黄仲鬼,人中的仲,妖魔鬼怪的鬼。」文渊心道:「怎有人用「鬼」字当名字的?」
任剑清一拍手,道:「这家伙的功夫之阴狠厉害,武林中找不出几个能跟他 匹敌的。黄仲鬼这家伙,你说他是地狱来的鬼神也不为过,我踢中了他三脚,打 中一掌,他硬是挨了下来,我被他劈了一掌,便禁受不住,险些没命。」文渊心 中疑惑,道:「任兄,你跟此人有仇么?」
任剑清道:「那倒不见得。他是我大师兄的手下第一高手,是奉命杀我,我 也不得不杀他。」文渊一凛,道:「原来是任兄门中生变。」
只听任剑清道:「二十年来,倒也习惯了。别说这个,文兄弟,我今天找你, 是有件东西要交给你。」文渊道:「却是何物?」
任剑清解下背上一个包袱,取出一张七弦琴来。这张琴木质坚润,七弦隐现 异光,与一般琴虽然形似,却又似乎不同凡品。任剑清道:「这张琴叫做「文武 七弦琴」,跟那俞伯牙谢锺子期所摔之琴同名,可绝不是那张琴了,毕竟那是摔 碎了的。文兄弟,你且弹弹看。」
文渊接过琴来,一拨弦,竟难以拨动,发不出声音。他微觉奇怪,指运内力, 这才拨得,奏出音来。但是如此奏曲,大耗内力,弦一振,将内力反激回来,指 法立受阻碍,弹不了几声,便觉手指酸麻。
任剑清笑道:「文兄弟,你使足内劲便是,别怕断了弦,尽量弹吧!」
文渊一听,心道:「既然如此,那就试试。」当下催动真气,铮铮铿铿奏起 一曲「幽兰」,只觉弦上阵阵力道传回,一波接着一波,文渊每加之一指,便传 出一道反激,琴声与常琴却无不同。一曲奏完,文渊只觉经脉中真气鼓荡,十指 不再酸麻,反而舒畅无比,又惊又喜,道:「任兄这琴,原来是修练内功的妙法。」
任剑清道:「不错,想弹这琴,本身内劲必须有其根柢,运劲奏曲,七弦将 内力激回,和奏琴者互相应和,与曲调共生强弱,弹一首曲,便是修练一次内息。
这「文武七弦琴」的弦,是断不了的,我弹了无数首曲子,一张琴还是完好 如初。
否则我任剑清身上不带几个铜钱,哪里买来一堆琴,一张张给我弹到解体?」
说罢哈哈大笑,道:「文兄弟,这琴陪了我二十年,该换主了,今日就送给 你。
昨日毁了你的琴,没把这琴带着,今天再赔,应该不算迟吧?」
文渊惊道:「任兄,这等珍物,小弟不能收下……」任剑清不等他说完,挥 手道:「你若不收,我可不知谁还有资格收了。我将逢大战,带着这琴,时时担 心一个失手,被砍上一刀、打上一掌,这文武七弦琴可挨不起,肯定毁了。交给 你,反而帮我自己一个大忙,不然乾脆学俞伯牙,把这琴摔个粉碎算了。」
文渊感其盛情,知道推辞不得,便即笑道:「好,那小弟便收下了,日后必 苦练琴艺,再送任兄一曲。」任剑清笑道:「那可妙极!任某送琴得曲,此乃一 本万利之举,吕不韦也不过如此。」两人相对大笑。
小慕容摆脱任剑清,还来不及得意,华瑄已追了上来。小慕容脚下加劲,华 瑄仍然不远不近的追着。奔到郊野,小慕容陡然停步,回身叫道:「喂,你一直 追我干什么啊?」
华瑄也停下脚步,说道:「你还没说清楚我文师兄在哪里呢。」小慕容笑道 :「他是你师兄,问我做什么?」华瑄急了,道:「你既然见到他了,我当然问 你啊。」
小慕容见她神情急迫,心思一转,存心戏耍,笑吟吟地道:「刚才那个人就 没追过来,他一定知道该怎么找了,妹子何不快去找他?」华瑄有点着恼,说道 :「姑娘,你就讲得明明白白,不就好了?」小慕容笑道:「哎呀,那可就没有 意思了。」
两个姑娘正僵持着,忽听得阵阵马蹄,两女侧首望去,一列人马正往这里而 来,约是三十来人,三骑远远在前,一骑在中,其余一众追随在后。
当先三骑都是粟色大马,左者是个黑面男子,短发轻衣,甚是剽悍;中间一 骑是个白发老者,一对小眼,一张方脸十分严肃;右边那马上之人却戴了一张铁 面具,上头开了三道缝、两个小孔,便是双眼、嘴和鼻孔,一蓬长发散在脑后, 极是异相。
三骑刚自两女身旁驰过,忽然一阵哨声自后响起,三骑又折了回来,分立三 方,隐隐围住了小慕容和华瑄. 华瑄一怔,不知所以,道:「你们做什么啊?」
小慕容一望,知道来者不善,心下暗自嘀咕:「早知道就不跟她闲扯,没来 由的遇上这些烦人的家伙。」这三人她没一个认识,除了那带铁面具之人见不到 神情,另外两人都带着丝丝不怀好意的神色。
后面那骑客来到,胯下健马一身白毛,四蹄飞青,竟是匹神骏非凡的好马。
只听那人笑道:「唉呀,两位小姑娘也是来游西湖吗?有缘在此相会,何不 同行一乐?」
那人不过二十来岁,锦衣华带,仪表一副风流俊俏,双眼异常明亮,似藏油 光,左右打量,直对两女微笑。华瑄微一皱眉,心道:「这人是谁?看起来也不 是难看,偏生这眼睛贼兮兮的,这么讨厌。」小慕容见了他的神气,心底骂了一 声,暗道:「纨裤子弟,竟敢找上本姑娘,要是大哥在这,定然火得一剑送你上 路。」
那青年见两个姑娘对自己不理不睬,心中大喜,暗道:「好啊,都是纯货, 上手后乐趣无穷,最是过瘾了。」他自认眼下阅过无数佳丽,只要他眼光一对上, 便知这女子如何风情。姑娘见他眼神,有的盈盈传情,有的怒目回瞪,有的含羞 带怯,有的不加理会。这一下便知她心意为何,是贞是荡。
眼见面前两个俏美绝伦的秀色对自己视若无睹,不觉心痒难搔,歹意立生, 翻身下马,走近华瑄,笑道:「姑娘可是默允了?」华瑄见他走来,心中一慌, 不知如何应对,忙转头向小慕容道:「你快告诉我文师兄在哪里,这些人怪里怪 气,我要走啦。」
小慕容眼光扫视一圈,心道:「这三个家伙定然会功夫,就不知道厉不厉害。
你想走,难道我不想?等这三个臭东西没留神,顺便把这个油头粉面的脑袋 砍下来。」她对男女间的情爱之事不甚了然,出手杀人却不放在心上,看着眼前 男子虽然英俊,神色却是讨厌,不禁对同是女子的华瑄颇起好感,便即笑道:「 好吧,不过这里人这么多,烦得很,妹子,咱们到一边说去,别给他们听。」华 瑄甚是欣喜,笑道:「好,我们到那边去。」便跟小慕容并肩往一旁走去。
那黑脸男子挡在两人路前,笑道:「我们公子相邀两位姑娘,怎地不肯赏光?」
说着右手一挥,一道劲风随之而出。小慕容和华瑄同时挥袖迎去,两道袖风 并成一力,黑面男子掌风反被压了回来,胸口一窒,退了一步。
黑面男子大怒,他原拟以掌风将两女推回,吓得她们心中惊孔,岂知两女各 负绝学,一齐反击,自己没用上多少真力,反被震退,吃了暗亏。华瑄只是顺手 拆解,小慕容却打定主意下杀手,这一挥袖使足真气,极是凌厉。
不料那男子修为不弱,小慕容内功又未臻化境,功劲行得不远,只让他受了 三分力,未受内伤。若是她距离近了三尺,或这一袖是任剑清拂出,这男子非重 伤呕血不可。华瑄和小慕容碰巧一同应敌,顿生同舟共济之心,相视一笑。
那青年公子眼见两女身具武功,更使自己手下一名硬手退步,不禁惊奇无比, 笑道:「邵先生未免太过怜香惜玉了。柯老师,颜先生,你们三位可要留下两位 姑娘芳驾,否则小王脸上倒不好看了。」
华瑄向那青年公子瞪了一眼,道:「什么小王大王?」白发老者怒喝道:「 不得无礼!这位是我们靖威王世子,尊荣无比,岂容你一介民女呼喝?」
靖威王赵廷瑞育有一子一女,便是世子赵平波及郡主赵婉雁,是一对异母兄 妹。赵平波自命风流,精晓琴棋书画,博览诗词歌赋,又向陆道人习得一身武艺, 号称文武全才,赵王爷溺爱之下,无所不为。
这次赵平波由府中侍卫护送上京,却提早三个月动身,先往杭州西湖,欲会 见一名绝代佳人。但一路上额外动了多少姑娘,却也数不得了。来到西湖,又在 此同时遇见两名罕有绝色,心中之乐,便是他自认笔墨功夫不逊古圣先贤,也不 知该如何形容。
华瑄虽是瞪他,但在他看来也是风情无限,心道:「等你到了我的床上,瞧 你会是如何瞪我?最好是喘着气、咬着牙,眼神却要哀一些,那才销魂的紧哪。」
想到此处,嘴角泛起笑容。
小慕容见他笑容隐然有邪意,心中咒骂:「管你什么王爷世子,敢在本姑娘 面前摆架子,迟早非送你终不可。」
赵平波手下这三人均是好手,白发老者柯延泰杂学武艺极博,黑脸男子邵飞 在剑法上造诣甚高,那铁面客名为颜铁,更是身负一身西域武学,诡异绝伦。三 人和赵平波分立四角,成合围之势。
华瑄也已看出对方心怀歹念,心道:「还没见到文师兄,偏有这么多讨厌鬼!」
一个箭步向柯延泰和邵飞之间冲去,叫道:「姑娘,往这边!」
小慕容心道:「有个同伴总是好对敌。」本想先去给赵平波一剑,当下也顾 不得了,身如飘羽而出,一道剑光上下流转,当先开路,正是「霓裳羽衣剑」。
邵飞正欲扳回颜面,立时抽剑应敌,使出二十八招「星象剑法」来。这一路 剑法暗伏二十八宿与五行生克之理,只见青锋闪动,招招精妙,小慕容剑路虽然 飘摇难测,一时也未能攻入。柯延泰运功於臂,一掌拍向小慕容背心,忽尔一阵 狂风大至,眼前陡现一道白芒,如是银龙翻腾、白浪起伏之势,气势凌人,惊讶 之余,不得不先避其锋,撤掌避开。
岂知那银光疾回而至,直击他面门,灵动万状,鬼神难测。柯延泰大骇,一 摸腰间,抖出两柄黑红双刀,硬格银光,「咚啷」一声,只觉手心一热,银芒倏 收,定睛一瞧,华瑄左手一条银鞭灿烂生光,这两下猛攻正是她的父传绝招「八 方风索」。
八方风索以古有八风之书而名,除了八招主招,更带了无数变着,是一套极 凌厉的鞭法。华瑄初次以此功夫应敌,先使北方「广漠风式」,再出「凯风式」, 连环而现,逼退敌人,不禁喜形於色,嫣然而笑,道:「知道厉害,就快快让开 吧,我不伤你们就是。」
十景缎(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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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延泰双刀一交,铿然声响,喝道:「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,待爷爷教训你!」
双刀一黑一红,转瞬化做黑幕红雾,刀法盘旋诡谲,分攻华瑄左右二路。
华瑄一扬银鞭,叫道:「我可先说不伤你们罗,这是你自己要挨打,等一下 受伤了可别怪我!」说话之间,银鞭腾空而起,华瑄退身而出鞭,一招「谷风式」
抽向柯延泰胸膛。柯延泰挥红刀格挡,银鞭忽地回卷,如长龙蟠柱般在刀刃 上疾绕两圈。
这一下变化快极,柯延泰不及反应,一道内劲已直震过来,大惊之下,虎口 发麻,把持不住,红刀竟被华瑄一鞭卷去。柯延泰大吼一声,扑身急抓刀柄,连 催三道内力,稳住红刀不被夺去。不想华瑄手上银鞭变化多端,夺刀未成,化卷 为伸,鞭梢陡然松开刀身,如毒蛇昂首之势上击柯延泰下颚。
柯延泰仰天一个铁板桥,才刚避开,华瑄巧劲一到,鞭身由上转下,正抽中 他小腿,登时立足不定,险些摔倒。
华瑄笑道:「是不是?我说先让个路就……」未及说完,一道劲风自背后圈 向自己,华瑄惊觉,抖鞭成圈护身,那人连忙避开,笑道:「小姑娘何必这么绝 情,给小王我抱一抱也不成么?」正是赵平波偷袭,一招不中,反被逼退。
忽听小慕容清叱一声,一剑正中邵飞左臂。邵飞剑法虽有独到之处,却也不 及「霓裳羽衣剑」的流转变化,只能勉力招架。
颜铁一直不发一言,此时忽道:「小王爷,王爷交代的大事未成,我等应保 持实力,请下令撤回邵兄和柯兄。」说话声音极是嘶哑难听,小慕容和华瑄听到, 都吃了一惊。
赵平波皱起眉头,道:「颜先生何出此言?三位合力,要留下两位姑娘有何 困难?」颜铁道:「看那位姑娘的剑法,是「霓裳羽衣剑」,她定然是「大小慕 容」中的小慕容,要擒下她,我们必有死伤。」
小慕容听他认出自己,手上剑招不缓,笑道:「你倒知道姑娘来历,本事可 不小。」颜铁道:「大小慕容武功何等精妙,小王爷,今日不宜犯险。」赵平波 哼了一声,心道:「放了这两个上等货色,岂不可惜?众侍卫一拥而上,总能捉 住她们。」当下喝道:「颜先生不必多说,你现在便出手!在场诸位一齐出力, 先请到两位姑娘的,小王重重有赏。」
其余侍卫闻言,纷纷呼喝冲上,颜铁摇了摇头,缓步上前。华瑄一挥银鞭, 心中着急,暗道:「唉,一次对付这么多人,不知道成不成?」眼见两名汉子刀 剑齐至,不加思索,应以一招「融风式」,荡开两人兵器,连踢两腿逼开对方。
小慕容见人数骤增,也感不妙,吐出一口浊气,飘飘晃晃,微挪莲步,在一 众侍卫间穿梭来去,便如飞燕剪风,自在无拘,竟没一人能阻她一阻。
一柄短剑挥洒自如,当真如天仙散花,剑芒点点飘落,将那「霓裳羽衣剑」
的柔意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华瑄却不太移动身子,只在数尺之间踏守步法,银鞭护住四面八方,犹如云 气萦回秀峰,又似神龙拱卫之态,呼呼风声逼向周遭,内力点点透出,化作重重 屏障,守中有攻,攻如龙首出雾而吐风云,威势迫人。
邵飞剑法始终招呼不到小慕容身上,柯延泰也攻不进银鞭守势,手背反而遭 劲风擦过,剧痛难当。颜铁看准时机,霍然出手,身如重矢之发,直冲小慕容, 左手一伸成虎爪势,挡在小慕容身前,右臂一掌拍去。
小慕容见他来势虽猛,却是破绽大现,短剑一横,正中他右手腕,眼看便要 废掉这一只手掌,不料「铿」地一声大响过去,颜铁手上分毫不伤,这一掌却打 在小慕容腰侧。
小慕容一惊之下,随即腰间剧痛,如被一面铁牌击中相似,身子横飞出去, 在地上一滚,心知不妙,连忙跃起,才迟得一瞬,方才摔落之地已有三名武士扑 去,只是落了空。这一掌好不厉害,小慕容只觉五脏六腑各自移位,心中惊惧: 「这家伙好生狡猾,定是在腕上套了精钢护臂。」
颜铁随即追上,左掌直出,按向小慕容心口。小慕容不知他还穿有多少护具, 脸上铁面具不提,全身上下竟没见到一寸肌肤,服装样式古怪,戴皮手套,脚穿 长靴,脖子上也围了一圈青布。小慕容中了一掌,已受内伤,身法已不及先前那 样灵活巧妙,这一掌按来威势强猛,似不可避。小慕容心思急转,左手在他臂上 一按,身子翻到颜铁上空,剑尖陡往颜铁发中刺去,心道:「总不成你头皮也是 铁打的?」
不料颜铁直跃而起,竟拿天灵盖撞向剑尖,剑尖削下一大片头发,滑了开去。
小慕容暗惊:「他戴了薄铁盔,这是假头发!」忽觉气息一窒,小腹已被颜 铁托天一掌拍中,掌力随即横送,将小慕容往一旁震开。这一道掌力古怪之极, 小慕容经受不起,摔在地上,挣扎着要站起,众武士已涌了上来,邵飞首先出剑 架住她咽喉,冷笑道:「怎么样?看你还能变什么花样……」
一句话还没到底,华瑄已挥鞭来救,叫道:「到一边去!」银鞭破空横扫, 「喀啦」一声,邵飞长剑一卷而断,剑尖被鞭梢弹起,直射向他眼前,连忙侧头 避开。
华瑄蹲下身去扶小慕容,急叫道:「姑娘,可以站吗?」左手急舞银鞭成圈, 迫得柯延泰和邵飞近身不得。小慕容勉力提气,道:「很痛……啊,小心那人!」
大现惊慌之意。只听啪啪啪啪之声连响,颜铁不理鞭势,直走过来,身上连 中七八鞭,衣衫破了数条大缝,现出一件铁衣。
华瑄见他不惧鞭势,连忙把小慕容抱在怀中,叫道:「喂,打不伤他,怎么 办啊?」小慕容道:「加内劲打,铁衣也受不得多少内力!」华瑄点头道:「好!」
手上迅速流转内家真力,一鞭「泰风式」挥向颜铁肩颈之间。
颜铁全身覆上钢铁护身,刀剑锋刃不伤,内劲却仍须承受。银鞭伤不到他皮 肉,但所蕴内力却不能大意应对,催动护体真气一一化解,仍是不停前进。
赵平波见两女已全处劣势,不禁大喜,向两女身后走去,笑道:「姑娘何必 这么大火气?慕容妹子,你身上有伤,小王帮你调调内息如何?」说着已只离华 瑄和小慕容五六尺。小慕容低声道:「先擒住这家伙做人质。」
华瑄一听,应道:「好!」银鞭回转,不顾颜铁,迳往赵平波卷去。赵平波 连忙闪开,银鞭来势已变,眼见无法避过。颜铁一窜身,已欺到华瑄身前,双掌 推出。华瑄无奈,右手放开小慕容,硬接一掌,颜铁旋即退开一步,化开力道, 又即攻上。华瑄单掌抵不住颜铁的硬攻,只有以银鞭招数抵御,便攻不到赵平波。
小慕容方才调息片刻,仍是难以施力,心中正自着急,赵平波已凑近身来, 笑眯眯地道:「慕容小妹,别辛苦啦!」小慕容紧握短剑,反身回刺,但内力窒 碍不顺,脚下一跌,差点反而绊倒。
赵平波瞧出便宜,嬉皮笑脸地出招抓去,笑道:「让你看看小王我的神功, 够不够格与你小慕容亲近亲近?」小慕容闪躲不灵,被赵平波在脸上摸了一下, 又羞又气,暗骂:「就这点功夫,若在平时,本姑娘不用三招便宰了你……啊呀!」
赵平波存心戏耍,绕着小慕容东碰一下、西摸一把,不时还稍稍扯落她的衣 裙。
众武士大声叫好,有的猛吞口水,有的连搓双手,有的向华瑄望望,希望颜 铁赶快把这个小美人也一齐制住。
华瑄见小慕容已要站不住脚,气喘吁吁,被赵平波摆弄得无可反抗,心中更 急,鞭势一个不足力,被颜铁右手抓住鞭梢。颜铁更不留手,一掌拍到挟带剥剥 风声,华瑄出掌接下,内力交缠,顿成比拼内功之局。银鞭身受两道人真力,轻 轻翻滚摆动。
赵平波见华瑄跟颜铁僵持住,心念一动,伸手点了小慕容穴道,将她拉在怀 中,走到华瑄身边,笑道:「小姑娘,再逞强会受伤的,快收力认输了罢!看看, 学慕容妹妹这样乖乖的,不是很舒服吗?」说着双手轻轻抚摸小慕容双肩,渐渐 往颈靠拢,十指徘徊,要往衣襟间伸去。小慕容咬着牙,努力不发出声音来。
华瑄见状,一时只觉脸颊火热,不敢分神去看,凝神与颜铁内力相抗。
她内功只稍逊於文渊,那是限於修习年岁,然而修为已是非同小可。颜铁的 内家真气造诣亦高,两者难分高下,但赵平波这一扰乱,华瑄登感心乱,一时间 额头冒汗,难以支撑。
赵平波见华瑄朱唇紧闭,面浴香汗,胸口起伏渐促,色心大起,将小慕容单 用左臂弯搂住,右手去摸华瑄纤颈,笑嘻嘻地道:「姑娘流了一身汗,看来定是 热得紧了,待小王帮你宽宽衣。」右手食指勾住华瑄衣襟,慢慢勾开,半露出淡 粉红色的亵衣,摇着头笑道:「哎呀,连里面都热得湿透了,不快些换下来,岂 不是容易着凉么?叫小王如何舍得?」便往她双乳慢慢触去。一旁的侍卫武士一 齐哄笑,知道这世子必是要趁华瑄不能动作,极尽轻薄调戏之能事,说不定便把 她的衣服一件件剥光。
华瑄勉力招架颜铁手中如浪激来的内劲,又要忍受赵平波手指在自己身上胡 来,急得直欲哭了出来。她一直只跟向扬、文渊两个年轻男子相处,都是规规矩 矩,从未想过有人会对她如此轻佻无礼,又有这许多人在旁看着,似乎也不怀好 意,心中旁徨无计。想到颜铁就在自己面前,虽戴着面具,不见其表情,只怕也 是正盯着自己半边酥胸猛瞧,更觉说不出的羞耻。心神一分,更难支持,颜铁的 内力潮涌而至,立时全身剧颤。
便在这时,赵平波手一拉,把华瑄的衣物一把扯开,只见一件淡朱肚兜贴着 她玲珑身段,已被汗水尽数濡湿,边上可见胸侧弧线香汗欲滴,便如新雨过后的 桃花般诱人。赵平波笑道:「姑娘,看来你真是心也热了,小王就替你擦擦汗吧?」
低头往她兜下呵了口气,左手不忘轻抚小慕容身子。众武士血脉贲张,眼中 如欲喷出火来。邵飞抹抹嘴巴,眼睛半点不眨,柯延泰负着双手,看似镇定,眉 毛却不断上扬,胡子跳动。
华瑄胸口一凉,被这一口气吹得心头狂跳,羞不可抑,心道:「被这铁面怪 物一掌震死就算了,死也胜於被这败类凌辱。」正想放弃抵抗,忽觉颜铁手上劲 力大弱,身子似也在颤抖。华瑄一愕,加催一道内力,竟一举把颜铁内力推回, 银鞭一抖,颜铁手掌立放,一个身躯飞出两丈有余,跌在地上。颜铁呜呜痛呼, 面具旁渗出鲜血,两只手抓着下体,在地上翻来翻去。
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奇,众人都呆住了。华瑄惊觉颜铁被震开,惊喜之下,反 手一鞭,正中赵平波胸膛,右手忙拉过小慕容。赵平波还在色欲之中,猛吃一鞭, 大叫一声,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,仰天便倒。华瑄震开颜铁时,旧力方尽,这一 鞭新力未生,劲道不大,但赵平波照单全收,仍是不支倒下,口吐鲜血,不知人 事。小慕容叫道:「抢马,快走!」华瑄应道:「嗯!」揽着小慕容飞身上了一 马,纵马奔去。
众武士如梦初醒,便要上马追击。柯延泰叫道:「且慢,先照顾小王爷!」
他自知武功不及,颜铁又败,追去难有胜算。众武士一想不错,顾不得两女, 先查看赵平波伤势。
华瑄一路策马狂奔,耳边呼呼风响,生怕对方又追过来。奔出数里,小慕容 见无人追来,说道:「妹子,可以啦,到那边亭子休息去。」华瑄点点头,下了 马,扶着小慕容到路边一座小亭椅上坐着,解了她的穴道。
小慕容吁了口气,笑道:「好险,好险。若不是妹子你的功夫够好,我们可 都……嗯。」住口不说。华瑄想到刚才情况,也是心有余悸,道:「我还以为不 行了,想不到那个戴面具的突然间像使不出力,内劲大弱,才被我压了回去,不 知道究竟是为什么?」
小慕容低头沉思,回想方才颜铁倒地的样子,忽然脸上一红,抿着嘴笑了起 来,道:「啊,我想到啦!」华瑄问道:「怎么样啊?」
小慕容笑道:「这个啊,多亏妹子你生得这般俏,不然我们真的不成了。」
华瑄一羞,急道:「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?」小慕容道:「那家伙全身包了 铁,刀枪不入,坚硬无比,就是这问题。」华瑄不解,道:「是啊,那又怎地?」
小慕容道:「那油头粉面的臭贼在碰你身子时,这铁打的怪物看的清楚……」
华瑄一怔,这才发觉自己还是衣衫不整,赶紧拉好衣襟,羞道:「又怎么着?」
小慕容低声笑道:「妹子你身子这样好看,他看得也受不了啦,那里……那 里就……就起来啦,不过那儿是人身要害,他定然穿了铁裤子、或是放了些护着 的东西……一这样起来,被这些硬邦邦的玩意压住……」
还没能说完,自己也觉羞人,不便出口,只是笑着。
华瑄「啊」的一声,道:「这么说,他是因为痛了,所以使不出力……嗯…
…这个……」想到此处,脸蛋也不禁红了,低声道:「可不见得是因为我啊, 说不定是你呢?」
小慕容嘻嘻一笑,又觉气血紊乱,道:「我不管啦。你叫什么名字啊?」华 瑄道:「我叫华瑄. 」小慕容道:「嗯,人家都叫我小慕容,你就这样叫我便行 啦。华家妹子,我休息一下,等等真的带你去找你师兄。」华瑄微笑道:「谢谢 你啦,我也想歇一歇,好累呢。」又道:「可惜只打了那败类一鞭,下次我找文 师兄一起去教训他一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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